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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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Cleanliness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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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底,处于焦虑漩涡中心的我,渴望来场“心灵大扫除”。

既然写作是我的“扫帚”,那就开始写吧!

我报名参加了三明治每日书的10月共写班(点击“阅读原文”可了解每日书详情),想要借助文字把自己清空,倒出来的是垃圾也好,珍宝也好,都想要认真对待。

我的共写伙伴,坐标福州的应届生Saber,已是共写班的常客,以全勤著称。在过去的一个月时间里,我每天隔着屏幕和他絮絮叨叨地分享一些思考与观察,有种奇特的连接感。

10月1日,我和Saber的对话由“致50年后的自己”的书信开启。我给自己的信,画风是这样的:

也许现在的你最爱的水果是榴莲,而且变得无法忍受将香菜蘸醋吃。又或许人们彻底无视了联合国五十年前发布的生物多样性警告,自作孽地种上了《星际穿越》里望不到边的玉米地。

也许你在断断续续的工作间隙,拥有不止一个间隔年。在其中一个间隔年里,你跑到了心心念念的非洲,在乌干达灵曦堂边上的墓园念了九篇祷文。希望那时候疟疾已经被根除。

也许小你十五岁的亲弟在他青年时期变成了性少数群体的一员,中年时成为比你还激进的平权斗士,甚至组建了自己的社团网站,为他支持的志业设计了一款人机交互游戏。

请别质疑以上猜想背后的恶意。五十年前的你,的的确确,揣着捣蛋*心理写下了这封信。你知道她最厌恶鸡汤。

Saber就显得柔软很多。我很喜欢他信末的一段话:

我现在觉得学得再少,每天也要进步一点。不知道您学了啥,我的天赋一般,如若您现在真的会了什么,那每时每刻的我真的努力了呢。

一同感谢自己好吗!

第二天,我向Saber提议:如果我们愿意每年或者每隔五年就给未来的自己写一封信,是不是也算是很棒的退休养老计划呢?要是老去的我们,知道青年时代的我们对未来的好奇,纵然那时许多确定性已被书写,还是会不禁莞尔吧。谁知道平行世界里还存在的无数个我们,有多少还愿意坚持写信。

对话的最初,我们会时不时抛给彼此一些问题。

Saber会问出令我陷入沉思的问题。比如:你去过很多国家,也在中国相对发达的苏州,哪一个居住或者停留过的城市是想长时间生活或者工作,亦或是兼而有之?

在3号这天,我用名为《寻找一个不流浪的理由》的长文回复:

谢谢你的提问。我希望未来将自己安放于何处?这恰好也是我在决定许自己一个间隔年前思考过的问题。

先分享给你一张照片吧。

年复活节春假,喜爱独自背包旅行的我从波士顿南下到了华盛顿首府。这张照片就摄于那年的4月中旬。你应该注意到了左侧大厦挂着的宣传横幅,大写的“ENDPOVERTY(消除贫困)”。那是我无意间路过的世界银行总部。尽管当时的我正在攻读国际发展硕士,可是我对世界银行却没有什么好感。我拍下这个照片当然不是出于憧憬之情。

所以,为什么要拍下这张照片呢?

注意到照片最右侧的那条人行小道了吗?那是我来时走过的小路。在草坪前的台阶上,有一个黑黢黢的人影,正低头蜷坐着。那是一位无家可归之人,一名背后就是以消除贫困为使命的庞大机构的流浪汉,而他丝毫没有承享那份承诺带来的福佑。我觉得这很讽刺。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连自己正在念的专业也一并厌恶起来。

那次春假我还去了一趟费城。除开对建国之父签署宪法的地方的好奇,我其实是想要看看史泰龙在《洛奇》里曾经奔跑过的地方,还有当年我第一个喜欢上的控球后卫“答案”艾弗森所在的76人主场。

比起华盛顿,早已凋敝的费城似乎有着数量更庞大的流浪汉。我赶往费城艺术博物馆(洛奇雕像所在处)的那天晌午,一位头发乱糟糟衣服像拖鞋般趿拉着的流浪汉刚穿过马路到我所在人行道,身边皆是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想到他忽然靠近我,向我搭话,试图消除我们之间的物理和心理距离。我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也不太记得我们具体聊了什么,但是我一直试图挂着微笑,有些尴尬但又礼貌地回应他。

走着走着,我发现他异常自来熟地牵起了我的右手。我的危机意识快要溢出,可是却无处散发信号。当下的我只身一人。一位小小的亚裔女性,鼓鼓囊囊的背包标志着她的游客身份,看起来也不像是练家子,如果她非常坚决地甩开他的手,叫他自尊受损而生气了,会怎么样?如果她被硬生生拖到暗巷,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又有谁会在乎?

当我回到波士顿的公寓,和舍友全盘托出了此事,她瞪大双眼,劈头盖脸地骂道:“太蠢了!你知不知道,只要他拿出什么染着HIV的针头往你身上扎一针,你这辈子就完了!”

舍友就比我的母亲小六个月,此时此刻咆哮着的她让我第一次觉得她也是可以当我母亲的年纪。

“嘿,放轻松。我不是没什么事嘛,他没对我做什么。”

只是我自己知道,在想办法让那位流浪汉松开手,借自己正赶路的理由,为了安抚他还给了他写上自己邮箱的纸条,成功向他道别之前,我有多害怕。

Saber,我和你分享那张照片,还有背后的故事,当然不是要博得一声唏嘘。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没有在那天撞见世界银行前的流浪汉,抑或是我真的被向我搭讪的流浪汉做了什么,那么我对世界的想象,是不是就没有什么不同了?和无数的刻板印象一样,天真又幼稚。

有时,我是喜欢流浪的感觉,那种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变熟悉前就离开的感觉。可是家或者社区的感觉并不是以时间来定义的。我可以在一个地方停留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却一点也不关心和我生活在同一个场域的人——因为他们家庭背景与我不同,从事不同志业,或是有着和我相似的偏见。当我进入新的地方,珍惜每段奇遇,并反思过往的经验与假设,那么原来的“家”或是“社区”,也不一样了。

愿你和我都能创造出那片归属之地。

现在回想起来,能耐心看完我啰嗦的文字的Saber真不容易呀。

除了对未来生活的想象,我和Saber也会回归现今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亲密关系,或者更明确地说,婚姻。

5号那天,正是朋友圈被婚庆状态刷屏的国庆期间,Saber写道:

看到有共写班的朋友说到23岁这个年龄选择步入婚姻,很多人觉得会不会太早了,没有熟虑。而我的家乡没有继续升学的伙伴,已经试婚或者步入婚姻几年了。相亲在老家还是很主流且有效的一种手段,也确实未见得相亲会比自由恋爱差很多。早期和姐姐对于相亲停留在包办婚姻的概念中,现在细思,相亲双方家世对等、学历相近、父母祝福,相处一段时间觉得不错,订婚再相处,再结婚的模式。目前来看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几个老家的伙伴,部分前辈在社交媒体上show得还是很甜蜜的。能不能正确应用一种方式才是至关重要的呀。

但是校园到婚姻的飞速,还是会有一种恍惚感。觉得自己才刚刚毕业,有人的已经选择好道路,开始步入正轨了,沿着经典的人生时间线,甚至还提前达成了。焦虑有时候在于跟自己的比较。自己还是兵荒马乱的。

婚姻的话题是近几年频频出现的,尤其是当“奔三”已经不是遥不可及的玩笑话,而是能带来实打实的体感的时候。婚姻同样是个争议相当大的话题,身边人站在意见光谱各处,有的是憧憬,有的是规劝,也许愈来愈多的是无感甚至嫌恶。不管采取怎样的立场,它都与我们息息相关。像婚姻这种让我们感到束手无策的事物,恰恰也是非常重要,不得不面对的吧。

我也分享了关于婚姻与承诺的想法:

你提到了婚姻。我刚好今天读到一个有意思的观点,即人类最大的恐惧是对爱的恐惧。我们对死亡的恐惧都比不上它,因为无条件的爱需要放弃控制、失去自我。就算是失去生命,还有希望在另一个世界保持自我,但完全臣服于爱,我们本能地会认为自己将失去自我。

当我们咒骂“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们似乎把它比作牢笼,塞满了无可奈何的妥协,默默牺牲自我的一部分。忍耐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兑现婚礼上对伴侣许下的承诺,那个让我们肩上瞬间扛上沉甸甸义务的瞬间?为了满足养育自己父母的心愿,让他们能安心度晚年?还是为了对得起过去的自己对未来的种种寄望?

那个有意思的观点恰恰说的是,我们不应该对伴侣许下承诺,而是要对自己的情绪和内在成长许下承诺,这样伴侣关系就能帮我们在无条件的爱和真正的幸福中成长。如果没有对自身成长许下承诺,就会从有条件的爱和有条件的幸福出发来看待自己与伴侣的关系。

当我们觉得自己需要某样东西,别人却没有给我们,我们会失望,沮丧,甚至积攒怨恨。这种攻击性在婚姻中尤其突出,特别是当我们对婚姻的部分想象就带着算计与功利。但是,我们没有意识到的是,作为人,我们的本质之一就是慷慨,就是给予。我们如果把自己认为需要的东西给予别人,那么我们内心也会感到温暖,赞赏给予这个行为本身。这样,我们也能触摸到更真实的自己。

给予的美好,在大自然也很常见,例如阳光与雨水给予生命的润泽。例子太多,我竟一下子想不出来。不知道你的小学课本上是否有篇名为《给予是快乐的》的课文?搁下书,我抬头看向眼前的窗帘,溢出来的晨光,忍不住长叹:这么简单又深远的道理,长大后才渐渐明白。

10月在我和Saber你一言我一语中悄然过去。我不免怀旧一番,于是便有了28日的那篇《重制青春》——

上周的某一天,我忽然非常想重温《灌篮高手》。后来搜新闻才发现10月也正是它首播的月份。年的10月16日,人们在电视机屏幕前看到晴子第一次问樱木:请问你喜欢打篮球吗?

7年前的11月,号称重制版的《灌篮高手》开始上映。那时我还在念大二,恰好快到期末周,我却花了整整5天坐在电脑前一集一集看完,把复习的任务丢到一边。小时候没觉得,重温的时候才嚷嚷,怎么才集?太少了。

7年后今天,我又开始重温《灌篮高手》。

动画第七集,柔道部主将想把天赋异禀的樱木从篮球部挖走,还用晴子的照片作为诱饵,然而樱木最后一脸认真地说,我要打篮球。那个时候,原本还像赤木一样会猜想樱木打球的初衷的我,突然和赤木一样很感动。有人说樱木本就是天才,戴着主角光环,其实樱木这家伙也拥有我钦羡的毅力,是我汲取力量的源泉之一。

Saber说去年暑假实习结束时,他的总监送的礼物就是《灌篮高手》的后记《十日后》。对于特别喜爱的作品,他也如数家珍:

我看过的日漫的话,现在回忆给自己印象特别深刻的一部是《棋*》。佐为感叹“千年前的月和现在一样,围棋也不曾改变”,当年看的时候击中了自己的内心,有些坚守是千年不变了,这种永恒美,经典不变之美,同样动人。漫画的结局和《灌篮高手》一样是带有遗憾的,北斗杯中日韩三国青年赛,主人公惜败韩国天下少年。漫画大结局最后韩国对手问道主人公你为什么下围棋,“为了连接遥远的过去和遥远的未来”,我当时看的时候和《灌篮》的结局一样,疯狂流泪。总有事物千年了,还有好多人在追寻,在执守。

洋洋洒洒的末尾,他说:写的时候脑内疯狂重温,青春回来了!感动了一整晚。

看着经典番剧长大的我们,有部分价值观也是被刻下深厚烙印的吧。某些时刻,单单只是回想起那些热血的瞬间,仿佛可以咬牙继续下去。能够从它们那里汲取信念的力量,真是太好了。中二的青春,总会连接着我们的过去和未来。

不小心又啰嗦这么多。

最后的最后,我想感谢Saber陪我开展长达30天的对话。

当然也要感谢同期参加共写的伙伴们。无论是对未来的畅想,对当下的沉思,还是对过去的回望,我们都在用写作这种纯粹又自然的方式相遇着,与他人,也与自己。有些相遇是刻意的,有些是不经意间的。

清洁是一种美德。感谢写作陪伴我穿越焦虑的漩涡,抵达平静无波的中心。

干干净净。剩下尽是祝福。

蛋蛋的主人Thea

铲屎官该给主子换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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